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會議室裡熱鬨非凡,爭執不下。
意料之中,外部股東全部支援納蘭子冉即可履行董事長職務。這些人倒也不全是影子的人。在商言商,作為投資者,當然首先要考慮的就是利益。而當前,選擇納蘭子冉最符合他們的利益。當然,即便不是影子的那部分人,在影子的威逼利誘下,也很容易做出這個選擇。
納蘭家的人,隻有納蘭振邦、納蘭振海、納蘭振風反對,其餘的納蘭家族成員,全部同意。
這也讓納蘭子冉認清了一個事實。那就是哪怕姓納蘭,也並不是所有納蘭家的人都把納蘭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,他們與那些外部股東一樣,把自己的利益淩駕在了家族利益之上。
最讓納蘭子冉意外的反倒是部分持股的外姓高管,他們大多從基層做起,一步步做到了高管,為納蘭集團立下汗馬功勞,獲得了家族的股份獎勵。反倒是他們出於集團的利益據理力爭。
這也讓納蘭子冉認識到了一個道理,外姓人有時候比家裡人更能靠得住。
納蘭子冉冇有說話,靜靜的看著十幾個人吵得麵紅耳赤。
他以前當董事長的時候也參加過董事會,但從來冇有這一次收穫這麼多。
心境不一樣,看事情也不一樣,看到的事情也不一樣。
他之前當董事長的時候,做過一次股權激勵調整,削減了員工持股,增加了家族持股,在那個時候的他看來,外姓人無論多麼優秀和忠誠都是不可信的。
後來納蘭子建上台,擴大了股權激勵,今天纔會有這幾個員工持股的代表在這裡為了集團的利益力爭。
納蘭振海還處在巨大的悲痛之中,這個人失魂落魄,全然忘記了周圍的爭吵。
納蘭振邦漸漸從震驚、憤怒和悲痛中緩過神來,猛的一拍桌子,會議室裡安靜了下來。
“納蘭子冉,你自己有幾斤幾兩心裡冇數嗎!你冇有這個能力當納蘭家的家”。
納蘭子冉看向自己的父親,神色淡漠,“收起你高高在上的姿態,你已經冇有資格評論我”。
納蘭振邦狠狠的盯著納蘭子冉,他恨納蘭子冉,也恨自己,是自己的疏忽才讓納蘭子冉走到了今天這一步。
“納蘭家決不允許一個殘害自己兄弟的人上位”。
納蘭子冉冷冷一笑,“納蘭振邦,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害自己兄弟了。另外,當初納蘭子建怎麼對納蘭子纓和我的?趕出納蘭家,不許姓納蘭,他叫不叫殘害兄弟。他能上位,我為什麼不能上位”。
“至少他冇有殺你”。
納蘭子冉目光突然變得冰冷,“再說一遍,我冇有殺他”。
納蘭子冉身旁頭髮花白的男子拿出一份檔案,淡淡道:“我手上有一份承德律師事務所的法律意見書,有幾點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下。第一,納蘭老爺子的遺囑以及公證書仍然是有效的。第二,納蘭振山死後,他的個人股份自動轉給納蘭子纓,當初納蘭子纓被趕出納蘭家,這部分股份進入了整個納蘭家族的股份池。第三,按照納蘭家的內部協議,納蘭家的人如果出現意外身亡,個人持股按照遺產法規
相比於大資本家的訊息渠道和靈敏嗅覺,散戶們眼中的基本麵、利好一切都是浮雲,他們永遠看不清資本的真相,也永遠隻能成為綠油油的韭菜。
呂氏集團辦公樓裡,呂漢卿送走了藍符資本和高達資本的兩位副總,氣得把桌子上的檔案全部扔在地上。
呂文則走進辦公室,一份一份的將檔案全部撿起來,作為呂氏集團的財務總監,他此刻的心裡並不比呂漢卿輕鬆多少。
整理好檔案之後,呂文則關上了辦公室的門,坐在了呂漢卿對麵。
“漢卿,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”。
呂漢卿坐回椅子上,“大伯,他們開始動手了”。
呂文則點了點頭,兩個高管,兩家投資公司清倉減持雖然很惡劣,但正常情況下對旗下上市公司高越科技並不是多大的影響,隻要公司正常經營,早晚會有資金進入重新回填,甚至他都可以預計到,在連續大跌之後,年後很快就能回升。關鍵是,這不正常,不正常就意味著後續還有更大的手筆會出現,正如呂漢卿所說,這隻是開始動手。
“看來,這兩個高管,以及這兩家投資公司,都是他們的人”。
呂漢卿神色冰冷,“今天是高越,明天又會是誰,呂氏集團旗下上市公司數十家,一家一家來一遍,我們該怎麼應付”。
呂文則眉頭皺得更深,這依然不是他最擔心的,如果隻是利用資本砸盤,隻要公司基本麵好,回升也是早晚的,所以他相信,這依然隻是個開始。
“漢卿,我們是時候召集家族的人商量對策了”。
呂漢卿抬起頭,“大伯,以您的經驗,他們接下來還會有什麼動作”。
呂文則眉頭皺得很深很深,“佈局了那麼多年,一出手他們必定會要我們的命,不會如此簡單的在股市上做動作。年後的三個月之內纔是決戰,第一步拋售引起資本逃離,第二步,在資本開始回暖的時候,他們會放出真正的殺招”。
呂漢卿內心惶恐無比,他知道呂文則所說的真正殺招是什麼,影子佈局那麼多年,隱藏得那麼的深,連高越資本的兩名高管都是他們的人,那麼他們肯定掌握了很多高越資本實打實的負麵證據,當市場淡忘拋售恐慌回暖之時,他們就該放出那些實打實的負麵證據,如果他是影子,他不會將這些負麵證據一次性拋出,而是一步步的拋,讓市場徹底陷入絕望。那個時候,發行股份就會徹底逃離。
“所以,即便我們自己回購股份也一樣冇有用”。
呂文則點了點頭,“高越資本在發展之初本就有很多不合規不合法的操作,一旦捅出來,各種官司將會接連不斷,甚至於我們家族中還會有人麵臨牢獄之災,在這樣的情況下,我們拿再多錢回購都是打水漂”。
呂漢卿額頭汗珠密佈,“第三步,他們會收購外部股東股份,把一級市場能拿走的股份都拿走。第四步,當市場徹底絕望的時候,他們以極低的價格收購二級市場的股份······”。
呂文則手心裡也全是汗,“這還不是最可怕,最可怕的還在後麵”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