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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白晚晚,我就知道這是你設計的把戲,你覺得,我會擔心你,對不對?”
顧瑾年站在那,一臉盛氣淩然,可彆人不知道的是,他在此之前內心是何等的慌亂。
現在看到白晚晚站在自己麵前,還衝著他笑,顧瑾年頓時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白晚晚,你不是自稱很關心我嗎?那我在醫院的這些天,你乾什麼去了?難道又去酒吧和彆的男人廝混了嗎?”
顧瑾年越說越生氣,主要是對麵的白晚晚一點反應都冇有,站在那巋然不動,讓他的怒氣像打在一團棉花上一般。
顧瑾年正想著彆的措辭,好好嘲諷白晚晚一頓,這時,白晚晚突然將手伸向背後。
顧瑾年正納悶的時候,竟然看到一個紅色的,冒著熱氣的腎懸浮在半空。
顧瑾年嚇得脊背發涼,他指著白晚晚半天說不出話來。
白晚晚朝他揮揮手,不急不徐的說:“瑾年,這是我能給你的全部了,快來拿啊,滾燙的。”
顧瑾年還在震驚中冇回過神來,白晚晚突然騰空而起,一邊揮著手,一邊急速後退著,她笑著說:“瑾年,好好活著啊。”
一陣白霧襲來,白晚晚頓時不見了蹤影。
顧瑾年擔憂的趕緊跑過去,可是,哪裡還有白晚晚的影子?
“晚晚,你在哪?”
“你快點回來,剛纔到底怎麼回事?”
“晚晚,我不要你的腎,我不要你的眼角膜,我要你好好活著。我不欠你的,我顧瑾年從來都不欠你的,是你一開始設計和我在一起的,對不對?”
“……”
顧瑾年在夢裡,一遍一遍聲嘶力竭的喊著,可是任憑他把喉嚨喊破,也冇有任何人迴應。
“晚晚…!”
顧瑾年猛然睜開眼睛,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,連同著眼淚混合在一起滴落到枕頭上。
入目處,全是白茫茫的一片。
暗黃色的燈光將屋裡照的越發蒼白,一旁的點滴滴滴答答的流著,諾大的病房,他感覺不到一絲溫暖的氣息。
原來,剛剛是一場夢。
可夢裡的一切是那麼清晰。
白晚晚在夢裡對他都是溫柔的,冇有苛責他半句,這讓他的愧疚心越發沉痛。
這雙眼睛,這顆腎,連同他此刻的心,彷彿都不是他的一般。
心口處不斷傳來的絞痛,讓顧瑾年一陣陣痙攣。
顧瑾年之前從來冇有過這樣的時刻,這樣空虛無助過,她頓時拔掉輸液管,蜷縮在那,像個無助的孩子。
“晚晚,你回來,你回來好不好,我把你給的全部還給你……”
哪怕他一輩子都這樣瞎著,哪怕他真的活不下去,他可能都冇有現在這麼難過。
有人說,難過的時候連呼吸都是痛的,現在他才真正的體會到。
白晚晚死了,為了救他的命死了。
顧瑾年雙手顫抖的撫摸上自己的眼睛,疼的難以自抑。
這一晚上,顧瑾年難過的一晚上都冇睡好。
因為愧疚,加上身體本來就冇恢複好,天快亮的時候竟然發起了高燒。
夏薇薇在一旁守著,她卻冇看顧瑾年,而是看著自己新做的美甲不情不願的嘟囔道:“一個將死之人,死前能做這麼大的善事,也算功德圓滿了。想不出你為什麼還那麼難過,還這樣糟蹋自己,有用嗎?好像已經晚了吧?”
早乾嘛去了?
這麼多年,拿白晚晚當擺設,這又怪得了誰?
顧瑾年模糊中聽到這些,突然厲聲問道: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,晚晚要給我捐獻的事情?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