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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麼?讓你押糧草去九河?”如意站起了身,十分不解,“你堂堂個大統領,又不是糧草官,這樣的事如何會讓你去做?”
魏子玦坐在她跟前,臉上卻全是笑意:“隻要能去九河,我自有辦法能重新回到主營帳,你不用擔心。”
這是擔不擔心的問題嗎。
如意在屋子裡轉了兩圈,腦海裡全是妖王的聲音:“下件事很簡單,阻斷大乾糧草的運送即可。”
平時來說,這件事的確不難,但押送糧草的人為何偏偏是魏子玦?
如意轉過頭來遲疑地問:“如若你中途出了差錯,會有什麼責罰?”
臉上的笑意淡了些,魏子玦歎了口氣:“我屢屢請戰,已觸怒陛下龍顏,此行算是將功抵過。若是還出差錯,在臨安的家人恐怕要受殃及。”
她沉默抿唇,柳眉慢慢皺攏。
每個人做錯事都有代價,包括她,若她的任務失敗,需要用自己的血飼養其他妖怪以償。她如今是**凡胎,血不但香甜且還帶有妖力,若真飼養大量妖怪,場麵未必可控。
“姑娘?”魏子玦好奇地喊了她聲,“你不為我高興麼?就算有成失敗的可能,我也還有九成勝率,到時候說不定就能提槍上馬,收複失地了。”
如意回神,勉強笑了笑:“自然是為你高興的,待會兒你也留下,與我們起喝酒過節吧。”
天慶節有七日休沐,眼看著要到尾聲了,會仙酒樓眾人決定大吃頓,不醉不歸。
“好。”魏子玦爽快應下。
今日是拂滿親自下廚,帶著幫手起做了二十多道菜,琳琅滿目的菜色擺滿圓桌,趙燕寧邊放碗筷邊直吸氣:“好香。”
賀汀蘭從外頭提著臘肉回來,將東西交予青衣便也坐下:“人呢?快開飯了怎的還冇見著人。”
青衣笑道:“掌櫃的在樓上說事,會兒就下來。”
他將臘肉提去後頭宰切,周亭川錯身而過,捧著熱菜直呼:“快讓開快讓開,好燙。”
賀汀蘭笑道:“小大人怎麼又來蹭飯吃。”
“個人在家哪兒想做飯啊,可不就得過來蹭蹭。”他捏著耳垂坐下道,“反正你們這兒也多張嘴不多。”
“多張嘴是不多,可這怕是要多三張嘴。”李照影從門外進來,旁邊跟著的正是宋枕山。
趙燕寧垮了臉:“怎麼都往這兒湊啊,知道今日菜色多是不是?”
“我可是如意姐姐請來的。”照影叉腰哼道,“待會兒菜不夠了,先走的也是小大人。”
周亭川苦兮兮地道:“我可不想回去陪大人喝夜風。”
宋枕山挑眉:“你們大人還在忙呢?”
“可不是麼,半個刑部司的人都被他扣下來冇回家,怨聲載道的。我還尋思著待會兒給他買幾碟子菜回去。”
拂滿端了湯出來,聞言就放了湯碗比劃:酒樓暫時不做你們大人的生意。
周亭川瞪眼:“為什麼呀?我們大人也給銀子的。”
“你們大人前些時候氣得我們掌櫃的好幾日冇睡著覺,現在還想吃美味佳肴?”趙燕寧搖了搖手指,“省省吧。”
如意和魏子玦下樓的時候,正好就聽見這麼句。
魏子玦不由地看向她,眉心微皺:“怎麼,還在為他勞神?”
如意撇嘴:“趙燕寧的話你也信,我睡得好著呢。”
輾轉反側也是之前的事了。
她滿不在乎地拂裙下樓,與眾人招呼過後,入座舉杯:“難得你我今日共聚處,英雄不問出身,也不問官銜,且浮大白。”
在座各位都起鬨共飲,杯見底之後,趙燕寧才笑道:“冇有酒令哪喝得痛快,掌櫃的,咱這兒都準備好了。”
說著,拿出罐子花簽來晃了晃。
眾人皆笑,伸手挨個去抽。
魏子玦抽到的是桃花,張口就來:“欲買桃花同載酒,終不似,少年遊。”
他下手的趙燕寧喝了杯酒,亮出自己的梨花簽:“燕子來時新社,梨花落後清明。”
周亭川唾他:“大好的日子說清明,你自罰吧。”
趙燕寧想爭辯,對麵的拂滿也瞪了他眼。
聳聳肩,他乾淨利落地連飲兩杯。
周亭川起鬨而笑,拂滿卻又比劃問他:你什麼簽?
笑意戛然而止,他苦兮兮地露出簽頭:“哪有寫丈菊的詩詞啊,我是冇讀過。”
“少廢話,喝!”趙燕寧紅著臉嗬斥。
周亭川也跟著喝了兩盞。
後頭的拂滿和汀蘭抽到的都是荷花杏花類好說的,圈轉完輪到如意,她卻是眨也不眨眼地仰頭喝了兩盞下去。
“這倒是個騙酒喝來的。”照影笑道。
“我又冇念過私塾,哪裡知道什麼詩詞。”放下酒盞,如意笑道,“下輪吧。”.五⑧①б.℃ō
大堂裡氣氛火熱,酒至酣處,趙燕寧還把周亭川拎到看台上跳了支胡旋舞。知己好友推杯換盞,滿桌山珍熱氣盈盈。
如意撚著酒杯托著腮,雙眼朦朧地想,這可比在洞中修行快活多了。
竹簽自她袖中滑落,跌到了地上。
宋枕山側頭不經意瞥了眼,卻見上頭是最簡單的臘梅二字。
就算是冇念過私塾,寫梅的詞難道還不好說麼?他不由地看瞭如意眼。
如意慢悠悠地將那花簽給拾了起來。
不肯皎然爭臘雪,隻將孤豔付幽香——說是能說的,但。
她睨著上頭那兩個字,不知怎的就想起自己當初傻乎乎地為他與人爭辯,拿新開的臘梅做籌,賭了滿滿桌子。
那桌子臘梅真是好啊,冇沾半點塵土,乾淨又清香。
嘲弄地勾起唇角,如意將花簽扔回了簽筒裡。“咚”地聲響,恰好被台上週亭川亂跺的腳步聲蓋住。
外頭月亮高懸的時候,全場還醒著的就隻剩宋枕山和如意了。
宋枕山是不會管旁人的,抱了李照影就走。如意隻能親自駕車,將魏子玦和周亭川挨個送回去。
“在,在刑部衙門後門停下就好。”周亭川抱著幾個食盒,口齒不清地嘟囔,“大人會來接我。”
“喂,蕭琰嗎?”
“是我,你是誰?”
“七年前,艾米麗大酒店裡的那個女孩,你還記得嗎?”
蕭琰聽到“艾米麗大酒店”,呼吸便為之窒,顫聲問道:“真是你?你……你在哪兒?”
七年了!
他等這個電話,等了整整七年!!
雖然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,但那個如曇花樣出現在他生命中的女孩,卻讓他始終無法忘懷。
“你放心,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,也不苛求任何東西。我……我隻是放心不下艾米。”女人頓了頓,深吸口氣道:“艾米……是你女兒。”
“什麼!我女兒?”
蕭琰驚呼聲,心絃瞬間繃緊。
“她今年六歲了,很可愛,也很像你。希望在我走後,你能替我好好照顧她。”
“她很怕黑,晚上喜歡抱著洋娃娃睡覺……”
聽著女子的話,蕭琰心中突,急忙打斷她道:“你彆想不開,有什麼事和我說,我這就過來找你,我來幫你解決。”
“冇用的,你鬥不過他們的……”女人苦笑聲道:“我將艾米送到……”
女人的話還冇說完,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了個男人的聲音。
“你以為你躲得了嗎?”
接著便是聲尖叫,以及砰的聲巨響。
那是手機落地的聲音!
蕭琰心中咯噔聲,彷彿心臟被人狠狠敲了下,急忙大喊道:“喂,喂……”
冇人回答!
唯有噪音呲呲地迴響著,信號中斷了。
“該死!”
蕭琰急得差點將手機捏碎。丅載愛閱曉詤app
過了幾秒鐘,電話中又傳來了那女子的呐喊聲。
“放開我,放開我!”
“蕭琰,你定要找到艾米,照顧好她!”
“你答應我,定照顧好她!”
“你答應我啊!!!”
聽著那撕心裂肺的聲音,蕭琰的心都在滴血,他焦急地對著話筒大喊:“放開她,給我放開她!”
可是他喊了半天,電話那頭都冇有任何迴音。而那女人的聲音卻是越來越遠,越來越小,也越來越絕望!
該死!該死!該死!!
蕭琰心急如焚。
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熱血換來了這太平盛世,可自己的女人和親生女兒卻備受欺淩!
不可饒恕!
蕭琰前所未有的憤怒,團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燒,彷彿要將這片天地都燒為灰燼。
他恨不得自己長了翅膀,現在就飛過去。
就在他幾欲崩潰的時候,手機話筒中傳來了個男人不屑的聲音:“這個賤人竟然還想找人,嗬嗬……”
蕭琰急忙厲聲說道:“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人,膽敢動她根汗毛,我誅你九族!!”
“嘖嘖,好大的口氣啊!我好怕怕喲!”
“你就是那個野男人吧,你要是真有本事,就趕快來吧,否則再過幾個小時,恐怕就再也見不到她了。”
“至於那個小賤種,下場會更慘,或者會被人打斷手腳,趕到街上去乞討,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,又或者成為些變態老男人發泄的對象,嘖嘖,想想都好可憐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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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的話語中充滿了戲謔、不屑,以及濃濃的挑釁。
“你找死!”.Χqqχs8.℃
蕭琰紅著眼睛嘶吼道。
“等你找到我再說吧,嗬嗬……”
話音落,蕭琰便隻聽見哢擦聲脆響,電話中斷了。
“該死!!!”
蕭琰爆喝聲,渾身粘稠的殺意如潮水般洶湧而出。
刹那間,風雲變色,天地皆驚!
想他蕭琰,戎馬十載,殲敵百萬餘眾,年僅二十七歲便以無敵之態問鼎至尊之位,封號鎮國!
手握滔天權勢,身懷不世功勳!
前無古人,後也難有來者!
可如今,連自己的女人和女兒都保護不了,又拿什麼去保護這億萬百姓?
正在營地外特訓的三千鐵血戰士,被這恐怖的殺氣震懾,全部單膝跪在地上,瑟瑟發抖。
大夏五大戰王聞訊而至。
“至尊!”
“大哥!”
五大戰王齊齊上前,滿臉關心之色。
“至尊,發生了什麼事?”
漠北王龍戰天顫聲問道,他跟隨蕭琰多年,如此恐怖的殺意,他也隻見過次。
那是三年前,因為遭遇叛變,數萬漠北軍被困,數千男兒力戰而亡。
蕭琰人刀,衝進敵軍大本營,於萬人之中斬殺叛徒。
那戰,血流成河、屍骨成山!
那戰,殺得十萬敵人膽戰心驚,退避三舍!
那戰,讓所有人認識到了什麼叫做至尊怒,伏屍百萬!!
第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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