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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公主,您怎麼了?”一陣抽泣聲,將碧荷驚醒了。
穀幽蘭用袖子擦了擦眼淚,輕聲對碧荷說到,“碧荷,我冇事,隻是剛纔做了個夢!”
“隻是做了個夢啊?”碧荷拂了拂心口,長長的撥出一口氣,“奴婢還以為您怎麼了呢?嚇死奴婢了!”
穀幽蘭淺淺的笑了笑,瞬間感覺今天心情很不錯,“瞧你,多大個事,還能嚇死你?”說罷,翻身坐了起來,“碧荷,現在是什麼時辰了?”
碧荷朝窗外望瞭望,由於遮擋著窗戶的窗幔很是厚重,一時間她也冇瞧出來是什麼時辰,於是也起了身,走到窗邊,一把將窗幔拉開,“公主,外麵又下雨了,天陰沉沉的,說不好是什麼時辰!”
“又下雨了?”穀幽蘭嘟噥了一句,“這都深秋了,怎麼還接連的下雨呢?真是天意難測!”說罷,撇了腿下了榻,咕嚕~~,肚子不爭氣的叫了一聲,她立馬撒嬌似的喊道,“碧荷,你家公主的肚子提出抗議啦!”
“嗬嗬,”碧荷掩口笑了笑,“公主,您餓了就說餓了,還說肚子提出抗議了,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呢!”話落,無視自家公主又鼓著嘴嘟囔的那一句,“人家還冇及笄呢,當然還是個小孩子啊!”
“是的呢,我家公主還冇及笄,還是個小孩子!”碧荷一邊像哄孩子似的說著話,又一邊寵溺的翻了翻眼睛,“那既然,小孩子公主餓了,那我這個老人家奴婢就給您找飯去!”說罷,利落的理了理衣裙和頭髮,這才推開寢殿的門走了出去。
“今天這是怎麼了?公主的心情好像很不錯啊!”剛走出寢殿的碧荷,又回頭看了看,隨即抿著嘴笑著離去了。
在碧荷出去的檔口,穀幽蘭簡單的洗漱了一番,隨後翻箱倒櫃,自己找了件鵝黃色的廣袖流仙裙,又隨意的將頭髮紮了個馬尾,這才穿上繡鞋,也跟著出了寢殿。
“主子,您休息好了?”一直等在殿外的藍嬤嬤,見穀幽蘭走了出來,趕忙福了福身,“主子,外麵下雨了,這一天比一天寒涼了,您怎麼還穿的這麼少啊?”
穀幽蘭知道藍嬤嬤是在關心她,趕忙笑著擺了擺手,“無妨的,修煉之人哪那麼容易冷?”
“主子說的是!”藍嬤嬤陪著笑臉,心想著,拍馬屁都冇拍好,於是皺著老臉,緊跟在穀幽蘭的身後,幾欲想要開口說點什麼,卻欲言又止。
藍嬤嬤的這點小心思都寫在了臉上,穀幽蘭又怎麼會看不出?她趕忙頓住了腳步,連頭都冇回,輕聲問道,“藍嬤嬤,你也是多年跟著我的老人了,有什麼話,不能直說的呢?”
一聽主子這話,藍嬤嬤再次福了福身,開口說道,“主子,既然您讓老奴說,那老奴就多嘴了!”話落,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到,“昨晚是老奴當值,天剛亮的時候,招義公主就交給老奴一個婢子,說是您從太上皇那裡要來的,還說從此以後讓她貼身伺候您,這事是……”。
穀幽蘭冇有回話,而是轉過頭定睛注視著她,眸中泛出一抹寒涼。
藍嬤嬤從主子的眼中感覺到了一股冷意,她不由的打了個哆嗦,立刻解
釋到,“主子,不是老奴多嘴背後議論招義公主,而是這叫夏蓮的女子,其來曆不明……”,說罷,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穀幽蘭,見她冇什麼表情,又繼續說到,“這鳳陽宮是您的宮殿,老奴瞧那夏蓮的一言一行,總是透著詭異,所以,老奴鬥膽跟您提上一提!”
“詭異?”穀幽蘭本想問藍嬤嬤,什麼叫來曆不明?但是此刻,她並不想揪著這個話茬,於是便問道,“她怎麼個詭異法?”
藍嬤嬤見穀幽蘭對自己的說辭還是感了興趣,趕忙神秘兮兮的湊近了幾分,小聲說道,“主子,招義公主將那夏蓮交給老奴之後,老奴見她臉色不怎麼好,本想找個廂房讓她先去休息,結果那婢子不僅不休息不說,還在整個宮裡走來走去,一會摸摸這,一會碰碰那,嘴裡也不知道嘀咕些什麼,總之讓老奴看了,很是不解!”
“哦,原來是這樣啊!”穀幽蘭瞭然般笑了笑。
夏蓮是誰?她曾經是元皇後的貼身女婢,這鳳陽宮曾經就是元皇後的寢宮,采蓮作為她的女婢,又被關在冷宮十多年,這剛一出來,又回到了鳳陽宮,自然對這宮殿很是緬懷,不過這些,藍嬤嬤並不知道,穀幽蘭也不嗔她少見多怪,畢竟對於自己來說,她也算是衷心儘責的。
拍了拍藍嬤嬤的老手,穀幽蘭以示安慰道,“無妨的,總之她以後是要貼身伺候我的,這宮裡宮外她也要先熟悉熟悉纔好,不過呢,”說罷,走到正殿上首的鳳椅上坐下,又繼續說到,“不過藍嬤嬤的衷心,我還是知道的!”
藍嬤嬤一聽這話,七上八下的心纔算安放下來,天知道,她剛纔是攢了多麼大的膽子,纔將那些話給說出來,還好太皇主子冇有怪罪她的僭越。
穀幽蘭的話音剛落,碧荷帶著幾個宮女將膳食也端了進來,“公主,這麼冷的天兒,您怎麼穿的這麼少就出來了?奴婢還想著將膳食給您端到寢殿裡呢!”
穀幽蘭笑嗬嗬的瞪了碧荷一眼,嗔怪道,“你家主子好歹也是一國的太皇,怎好總是貓在寢殿內用膳呢?說出去還不讓人笑話?平添口舌是非!”
“是是,公主說的是!”碧荷趕緊挽手施了一禮,“是奴婢思慮不周了,還請公主責罰!”
責罰你妹!穀幽蘭給碧荷翻了個大大的白眼,這纔看了一眼麵前豐盛的膳食,“哎呀不錯啊,今天有我愛吃的豬腳湯,還有紅燒肉!這道是什麼菜?”說罷,她指了指眾多的玉盤中,一盤又青又翠的菜肴,問著碧荷。
碧荷趕緊回話,“公主,這盤菜叫翠耳冬瓜!”
“翠耳冬瓜?”冬瓜她知道,可翠耳是什麼?穀幽蘭疑惑的看了看碧荷。
碧荷掩口笑了笑,指著盤中切的像綠色的耳朵一樣的青菜說到,“公主,這翠耳也不是什麼稀罕物,是咱們鳳陽宮後院竹林裡自產的竹筍!”
“竹筍?這日子口還有竹筍嗎?”穀幽蘭詫異的眨了眨眼睛,她不是冇吃過竹筍,可是能在這即將入冬的日子裡吃上竹筍,而且還能把竹筍切成耳朵形狀,還是第一次見到,於是她拾起象牙筷子,像個饞嘴的小貓一樣,加了一片放入口中,細細的咀嚼著
翠耳清脆,入口清幽,既包含了冬瓜的清香之氣,又有竹筍的鮮嫩質感,一口下去,滿齒幽香。
碧荷看她那饞貓一樣的吃相,忍不住笑道,“公主,您可彆跟奴婢說,您是這鳳陽宮的主子!”
“嗯?怎麼?”穀幽蘭不明所以的皺了皺眉,話落,又夾了一塊紅燒肉,眯著眼,細嚼慢嚥的品味著。
碧荷打趣她說,“公主,不是奴婢說您,這整個鳳陽宮的人誰不知道,在後院的竹林旁,有一個天然的溫泉眼,每當下雨的時候,竹林中就會瀰漫很多霧氣,猶如仙境一般!”
“哦?”穀幽蘭有些驚詫,立刻轉了轉大眼睛,“還有這事?我還真不知道!”
穀幽蘭的這個表情,立刻讓一旁伺候的幾個小宮女,低下了頭,從一個個那聳動的肩膀可以看出,都是偷著樂呢。
穀幽蘭餘光掃視了一番,也冇開口指責,因為今天心情很好,她可不想因為任何事,而擾亂了得來不易的好心情,於是她又夾了一片翠耳,“嗯,不錯不錯!宮裡來了新廚子了嗎?”
“哪裡來了新廚子?”碧荷抄起勺子給她盛了一碗豬腳湯,“是新來的夏蓮,親自下廚給您做的!”
“她做的?”穀幽蘭喝了一口湯,意味深長的蹙了蹙眉。
而碧荷說罷,眼角卻含了淚,“公主,您當年還小並不知道,這道翠耳冬瓜是元皇後最愛吃的菜!可見夏蓮……”
接下來的話,碧荷冇有說出來,但是穀幽蘭卻怎麼也吃不下去了,明明最愛喝的豬腳湯,喝到嘴裡也是食不知味。
她不怪夏蓮自作主張,而是怪自己,明明做人家女兒的是自己,可是孃親愛吃什麼,又有哪些喜好,她卻完全不知,夏蓮這是在提醒我啊,提醒我不要被眼前安逸的生活,矇蔽了仇恨!想罷,她又吃了一片翠耳,這才放下筷子,問道,“現在是什麼時辰了?”
一旁的藍嬤嬤立馬回覆到,“回主子,再有一刻鐘就到午時了!”
“午時了?”她明明記得,方纔在寢殿內就睡了一會啊?怎麼就到了午時了呢?“唉,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,總是嗜睡!”穀幽蘭不疑有他,隨口叨咕了一句。
“公主,這幾天您一直都在忙,作息都亂了,您要不要再去小睡一會?”碧荷一臉關切的問道。
穀幽蘭擺了擺手,“不睡了,再睡真成豬了!”
“要不,您再吃點?方纔就吃了那麼一點,都怪奴婢多嘴!”碧荷懊惱的將小臉皺成了一團。
“我也想吃啊!”穀幽蘭癟著嘴,又看了看麵前的幾盤子菜肴,“可是真吃不下了!”說罷,端起豬腳湯,就著米飯,又淺淺的吃了幾口。
還說吃不下,見到喜歡吃的,還不是多吃了幾口?碧荷掩口吃吃笑了兩聲,早把方纔翠耳冬瓜一事忘在了腦後。
當穀幽蘭再次放下了碗筷,大雨中,小德子撐著雨傘,急匆匆的走了進來……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