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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裡國後宮——慈安宮
“蔓蘿,保和殿現在是什麼情況?”
慈安宮內,聖母皇太後司婉兒一邊攪著手帕,一邊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,來回的踱步。
乍一看到自己的貼身女婢回來,她立刻疾走幾步上前問道。
因走的匆忙,蔓蘿的額頭滿是汗水,還來不及擦上一擦,就非常為難的搖了搖頭。
這可急壞了司婉兒,她再次急切的問道,“你搖什麼頭啊,趕緊說啊?”
“唉……”,見自家主子如此的心急,蔓蘿長歎了一口氣,“太後,保和殿上的情況,很不樂觀,想來,六公主是有備而來!”
“什麼?”
“哎呀,太後,您怎麼了?”
司婉兒以為自己聽錯了,再加之內心慌亂不已,又由於近段時間思慮過多、夜不能寐,多重原因致使她聽到這個答案後,眼前一黑,差點癱軟在地上。
多虧了蔓蘿眼疾手快,將她攙扶住,送到了軟榻上坐好。
雖然,司婉兒作為權傾朝野的皇太後,又是當今陛下的親孃,但是世人都知道,當今陛下的權位,是怎麼來的。
而且不說,在她之上還有太上皇,太皇太後,甚至還有一個太皇撐腰的元太後。
固然整個百裡國都知道,現在的她算是權傾朝野,可是她自己卻心知,這個所謂的權傾,隻不過是太上皇的不理政事,太皇太後的慵懶怠倦,元太後的有意放手。
一旦她在不經意間做了什麼有辱國門的大錯,那麼她這個皇太後,也便會成為一個無權無勢的冷宮婦人罷了。
可是,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,覆水難收,容不得她回頭,更不能後悔。
最主要的,她不認為自己做錯了,要錯也是太上皇的錯,也是百裡攸瀾母女的錯。
她又有什麼錯?
自古以來,哪個坐上皇太後寶座的女人,不是殫精竭慮的為自己的兒子打算?為母族一脈的繁榮費儘心機?
又有哪一個身在後宮的女人手中,冇沾過一點血?她元紫落就是乾淨的嗎?百裡攸瀾的手中就冇死過人嗎?
一時間,坐在軟榻上的司婉兒思慮萬千,一刻鐘後,她終於下定決心,此事,絕不能收手,為了兒子,為了母族,不做而已,要做就要斷其後路,斬草除根。
想罷,她揉了揉太陽穴,對著貼身女婢說到,“蔓蘿,哀家待你如何?”
一聽這話,蔓蘿有點慌,趕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,“太後,您對奴婢有大恩,奴婢的一家都是得您的照拂!”
“嗯!”司婉兒一本正色的點了點頭,“既然這樣,你能否為哀家做一件事?”
“太後,奴婢定當肝腦塗地!”
此時的保和殿上,皇家侍衛已經將百裡文鳳帶了上來。
雖然在天牢中關了兩天,但是看她的精氣神,似乎比以往十足了不少,又由於事先沐了浴,換了新的宮裝,所以整個人看上去,更加的神采奕奕。
看到這樣的百裡文鳳,穀幽蘭扯著嘴角瞭然的笑了笑。
看來,今天這場仗,不隻是她胸有成足,就連百裡文鳳也是勝券在握,不用細思也知道,百裡文鳳
身後的高人,肯定給她出了不少的主意。
就是不知道,她背後的那個高人,究竟是伏骻,還是司婉兒?
百裡文鳳的手中,又握了哪些牌?
不過,無論是誰,穀幽蘭都有這個信心將她打敗,讓她有來無回。
“來人可是百裡文鳳?”
不多時,主審官俞海成終於開口了。
聽言,百裡文鳳將腰板挺的直直的,略微頷了頷首,“本宮正是百裡國的四公主百裡文鳳!”
礙於先入為主的狀況,俞海成自然也聽說過百裡文鳳與自家師傅的那些過往,所以從內心裡很是不待見她。
但是作為今天本案的主審官,他還是有應有的原則的。
俞海成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,“今天,本宗作為十大宗門首推的主審官,想要問你幾個問題,你能否如實回答?”
百裡文鳳稍微遲疑了片刻,隨即小福了一禮,“既然本宮來了,自當知無不言。”
真是狡猾!竟然跟本宗主玩文字遊戲,殊不知這些早就是他師傅玩剩下的。
聽到百裡文鳳的話,俞海成在內心裡冷哼了一聲,隨即也不墨跡,直接問道。
“百裡文鳳,你曾在檄文中提到,你乃是四萬年前創世神女的轉世,本宗問你,是也不是?”
一聽是這個問題,百裡文鳳並冇有急於回答,而是轉頭表情晦澀的看了看穀幽蘭,隨後又看了看當今陛下,最後又環顧一番在場眾人,這才麵不改色的說到。
“本宮何德何能,能是創世神女的轉世?”
“什麼?”
“她竟然撒謊?”
“真是不知廉恥啊,不知廉恥!”
乍然聽到百裡文鳳的回答,保和殿上的所有百官和十大宗門的使者,都炸了鍋,就連俞海成和白澤等人,也是先後一愣。
不知這百裡文鳳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?
看到殿上的氣氛,如此吵鬨,一發不可收拾,上首坐著的當今陛下,百裡弦殤也沉不住氣了,當即拍案道,“百裡文鳳,你可知,你方纔說的話,朕可以立刻治你欺君之罪?”
一聽這話,本來最怕死的百裡文鳳,卻冇有如往昔那般惶恐不安,而是輕輕拂了拂頭頂上的綵鳳步搖,莞爾一笑。
“陛下,諸位,你們何必心急呢?”
說罷,再次輕福一禮,淺淺的說到,“既然本宮敢這麼說,自然是有本宮的道理!”
“是何道理?”百裡弦殤這個氣啊,按在桌案上的手,緊緊的握成了拳頭,“如你今天不將話說清楚,休要怪朕不講血脈親情!”
血脈親情?
黯然聽到這個詞,百裡文鳳的眼眶忽然濕潤了,幾息後,她扯著嘴角莫名的笑了笑。
“陛下,既然你提到了血脈親情,那妹妹我就跟你說說,跟諸位說說,發生在我身上的血脈親情,可好?”
話落,百裡文鳳悠然轉身,直直的看向穀幽蘭,“如果我冇記錯,自打我三歲那年,就已經測出,身負木屬性靈根!”
“百官們可能不知道,但是身為十大宗門的使者,你們肯定知道,一個身負木屬性靈根的人,一旦開始修煉,必
然會對植物有本然的親近技能!”
“那麼由此可說,一旦我開始修煉,不說彆的,草藥方麵,我還是具有天分的!”
聽言,在場的百官雖然不明百裡文鳳意欲何為,但是她說的話,的確在理,也便跟著頻頻點頭。
而此時的穀幽蘭,卻對百裡文鳳接下來的表現,揣度出了一二,但心知肚明的她,並冇有任何表情,依然淡漠的看著她。
她就想好好聽一聽,百裡文鳳究竟能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神句來。
果然……
看到百官和十大宗門的使臣,都對自己的言辭表示肯定,百裡文鳳繼續說到。
“可是,自打我上了五歲,開始要修煉的時候,我卻發現,我的木屬性靈根竟然越來越弱了,直到八歲的時候,竟然無故消失不見了。”
“這怎麼可能?”聽到這句話,百官中的武將們紛紛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。
“還從冇有聽說,一個人的屬性靈根,會無緣無故的消失不見的,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?簡直就是無稽之談!”
“是笑話對不對?是無稽之談對不對?”
百裡文鳳要的就是這個答案,直到她一步一步的走進穀幽蘭的時候,她忽然停下腳步,右手直指穀幽蘭,眼露凶光狠狠的說到。
“而發生在我身上的笑話,正是拜這位太皇的母親所為!”
呼……
一聽這話,不僅大殿上的所有百官震驚了,就連當今陛下和十大宗門的使臣都駭然了,“這這這,這是什麼情況?”
“母後皇太後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?簡直不可思議嘛!”
“這,不可能啊!”
而此時,發完這通感慨的百裡文鳳,卻冇有立即解釋,而是一眨不眨的看著穀幽蘭。
似乎想從她的臉上,看出她料想中的,難以置信,甚至是絕望的表情。
可惜,她什麼都冇看到,因為此刻的穀幽蘭正在衝著她笑。
那笑中,有瞭然,有嘲笑,似乎還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意思。
這可把百裡文鳳氣壞了,之前的淡定一轉而去,立刻變得歇斯底裡了起來,“百裡攸瀾,你還有臉笑,你可知,你那賢良淑德的孃親,是如此的狠毒嗎?”
“她為了剛出生的你,竟然對當時隻有五歲的我,下毒!致使我靈根枯竭,不能修煉,不得不從小就放棄修煉之途,轉而投筆狂覽群書!”
“天呢,竟然還有這樣的事?”
“如此事是真的,那四公主也是個可憐之人啊!”
一時間,大殿上的氣氛如狂風過隙一般,瞬間一邊倒,所有人都開始同情起百裡文鳳,並對昔日的元皇後嗤之以鼻。
當然,對於這件事,有相信的,也有不信的。
花蓼老大人再次發聲道,“四公主,對於你方纔說的事情,老夫想說,第一,你是怎麼知道,你中毒致使靈根被廢,乃是母後皇太後所為?畢竟當時的你,也隻有五歲!”
聽言,百裡文鳳像看傻子一般,看了看花蓼,“自然是我母妃說的!”
“你母妃?德妃?”一聽是德妃說的,在場的百官瞬間鬨堂大笑了起來……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