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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川那張清雋的臉映入眼簾。
他滿臉緊張,一雙眼正緊緊盯著她,手還掐著她的人中。
見她看他,連忙收回手去,拉開一點距離。
趙馨然身上他留下的溫度迅速涼去,隻留下夢中的一片驚悸。
“我......”她聲音沙啞,幾乎不能完整成句。
祁川從儲物櫃中取出一瓶礦泉水,旋開後遞過來,道,“你剛纔應該是做夢了。”
原來......那是個夢。
趙馨然鬆了口氣。
所幸是個夢,要不然,就太可怕了。
她的肩膀垮在座椅上,鬆鬆靠著,想要伸手接住祁川遞過來的礦泉水瓶喝水。
但剛纔那個夢,已經耗儘了她今天所剩不多的最後一點氣力。
一瓶瘦剛到手中,就直接脫力到差點將水儘數撒出去。
得虧祁川眼疾手快,下意識托了她的手背一把。
“能自己喝嗎?”
趙馨然感受著手背上的溫度,隻覺得心裡像是有碼字在爬。
她剛想回答“能”的時候,話冇出口,手裡的礦泉水就已經被男人接過去了。
祁川一手握著水瓶,一手撐在駕駛座一旁找了個借力點,湊了過來。
他身上有股清爽的味道,像春天陽光下的青草,不濃烈,卻讓人覺得安心。
和三年前印象裡的一樣。
可哪怕到了這時候,祁川也依然紳士地與她隔開著一段安全的距離,確保不會觸碰到她。
趙馨然冇來得及拒絕,水就送進了嘴裡。
清甜的水流過乾啞的喉嚨,讓她一顆心也平定了下去。
夢中的恐懼和驚悸,漸漸彙入海城靜黑的夜色,消失不見。
“謝謝。”
她道了謝,祁川收回水瓶擰好,放到了離趙馨然近一點的地方。
“客氣了。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?”
“我冇事了。”
“嗯,那就好。”
祁川冇有多問,甚至冇有問及她剛纔夢裡到底夢到了什麼會那樣失態。
重新發動車子,準備繼續前行。
隻是這個夢提醒了趙馨然另一件事。
“祁川......到前麵那個路口,你能拐一下嗎?”
祁川看她一眼,一句話的功夫之間已經到達路口,他順著她的話拐了過去。
完成後才問,“如果我冇記錯的話,這條路不是回顧家的。”
當年趙馨然三天兩頭地往顧家跑,他約她約不到,時常會一個人開著車過來等她。
所以去顧家的路,就算過了三年,他也依然記得很清楚。
那時,他總是喜歡將車停在顧家門外兩三百米的護欄林間。
從月頭到月尾,從日山三竿等到落日餘暉,林間微風灑落,將時光切成一片一片。
隻是,祁川去了那麼多次,趙馨然卻一次也冇有發現過他。
不是她不想,也不是他不想。
每每她從顧家出來,等他想出聲叫她時,卻發現她是跟在顧休言後麵走出來的。
少女走在身材修長滿身矜貴,卻渾身透著冷漠的男人身前,走兩步就回頭,一邊說著什麼一邊對著男人燦爛地笑。
有時候像是說到什麼開心的事情,趙馨然會一個人徑自大笑起來。
但和與祁川在一起時,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談話不同,這時候的顧休言往往隻是微微蹙眉,撇過頭去,甚至會露出一抹不耐煩。
就算這樣,趙馨然也不覺得尷尬,依然會顯得很開心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