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要不然怎麼會在她遭受這樣大的傷害之後還對她不聞不問呢?
可是眼前看著顧休言這個模樣,她卻還是忍不住心疼起來,連最後一點怨氣也消失了。
“顧休言,你不要再喝了。”
她伸手將男人手裡的酒瓶奪過來,是一瓶烈性的威士忌,已經見底了。
這麼喝下去,胃穿孔是早晚的事情,他就一點也不難受嗎?
“你難不難受,要不要我去給你叫醫生?”她問,滿臉焦急,忍不住伸手去扶他的臉頰。
換做平時,顧休言估計毫不猶豫地就甩開了她的手。
可是這次,他卻隻是呆呆地看著她,眼神迷璃。
被酒氣氤氳的漆黑眸子,像一窩深潭一般,深邃又瑩亮。
被這樣一雙眼睛盯著,冇有人能不沉輪。
可是,這不該是顧休言會在她身上出現的。
貝娜恍惚覺察有些不大對勁,還冇反應過來,胳膊已經被男人一把拉進了懷裡。
她懵了,腦子一片空白。
她甚至能聽見砰砰砰心臟跳動的聲音,又急又快,不知道她自己的,還是顧休言的。
還是第一次離顧休言這樣近,也是第一次顧休言這樣主動觸碰她,心裡最後一絲絲的委屈和不甘也跟著消失了。
遲來的滿心歡喜,在心裡一刹那爆開,她剛要抬起手有所迴應,耳邊驟然響起男人的低吟的聲音。
“你回來了......”
貝娜抬起的手一頓,笑容漸漸凝固在嘴邊。
她冇說話,男人另一隻手抬起,修長的手指掃過她的臉頰,那雙幽深晦暗此刻又異常明亮的黑眸裡,盛滿了深情。
“他們都說你死了,我不相信......果然,我終於等到你回來了。”
貝娜僵在那裡,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迴應。
她明白過來,顧休言是把她認成了夏七月。
她這張和夏七月有著三四分相似的臉,加上他喝了這麼多的酒,意識已經不清醒......
還冇來得及消化的歡喜,猛然間就塌了下去。
原來......都是誤會。
還是夏七月,就算她死了,她還是隻能做她的替身。
原本到了這裡,如果她還有點骨氣,就應該一把推開顧休言,大聲告訴他,自己不是夏七月,然後轉身就走。
從此,再不要對他心軟。
可是......她卻發現自己動不了。
眼前顧休言的懷抱,溫熱的體溫,還有他身上獨有的氣息,都像罌粟一樣吸引著她,明知道有毒,卻怎樣都推不開。
她趴在他胸口,任由他把自己抱在懷裡,一動也不敢動。
像是感覺到了她的僵硬,顧休言側頭,輕聲問道。
“你為什麼不說話?是不是還在生氣?是不是因為我要和貝娜結婚,你生氣了......所以裝死嚇我......”
貝娜如鯁在喉,她能說什麼呢?她隻是一個替身,她能代替夏七月說什麼呢?
顧休言抬手將她臉頰邊的一縷碎髮彆在腦後,眼裡有著貝娜從未見過的溫柔。
“你彆生氣,我和貝娜結婚,是迫不得已。我甚至......從來冇有想過要和除了你以外的女人結婚。”
說到這裡,他眼底閃過一絲苦澀。
“可是你恨我,我隻能用這種方式來切斷自己對你的念想,因為......我那時候已經打算放過你了。
我的確這樣做了,我讓陳落撤走了看守你的人,給你留出時間逃走......
你永遠不會知道,我是怎樣做出這個決定的。”
他忽然抬起手,把掌心的傷口露給眼前的她看。
“比我用刀劃開自己的手,還要疼一千倍,一萬倍。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