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蘇蘭心在感到委屈的時候,已經全然忘記了,蘇羽心在李如嵐身邊,也是三十多年,而李如嵐,對蘇羽心是什麼態度?那時候蘇蘭心隻會得意,得意自己有兩個媽媽的疼愛,不像蘇蘭心,連一個媽媽的疼愛都冇有。
現在,事情顛倒過來,蘇蘭心就無法忍受了,無法忍受在身邊的情分,敵不過血緣。
“媽媽,我是您的女兒,我也隻有您一個媽媽!”蘇蘭心抱住趙若眉,看起來是撒嬌,說出口的也是心裡話,自己的媽媽,隻能是趙若眉,而不能是李如嵐,那個不名譽的人,那個甘願做人**,也要為已婚男生下私生女的人。私生女,那隻有蘇羽心纔是,自己不是,不是!
“蘭心,你知道,DNA是不會說謊的!”趙若眉重複了一遍,她能感到懷中的蘇蘭心的身體慢慢變得僵硬,趙若眉轉頭,不讓自己去看蘇蘭心的眼睛,因為趙若眉擔心,擔心自己隻要看到蘇瀾的眼睛,就會心軟。
我所求的,隻是一個真相。趙若眉長舒出一口氣,伸手要去拔蘇蘭心的頭髮,蘇蘭心已經站直了,看著趙若眉:“媽媽,您怎麼可以,這樣對我?”
蘇蘭心的話中,充滿了怨恨,趙若眉知道自己的動作已經被蘇蘭心察覺到了,趙若眉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的柔和:“蘭心,你說,你愛我,我相信,因為這三十多年來,我們之間有許多的,許多很美好的回憶,我一直把你當做心肝寶貝一樣看待。”
那麼現在呢?蘇蘭心咬緊下唇,不說一個字,因為她擔心自己說出口的話,會讓自己失態,會讓趙若眉不喜歡自己。
“蘭心,我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在哪裡出了差錯,但是我,隻想知道一個事實,我的女兒,到底是誰,你和李如嵐,是什麼關係。蘭心,你一向都知道我的經濟狀況,你所得到的,不會再失去。”
不會再失去?蘇蘭心的神色變得蒼白,她看著趙若眉:“媽媽,我並不要你的錢。”
趙若眉知道蘇蘭心說的這句話是真的,但趙若眉還是搖頭:“蘭心,我們之間,三十多年的母女情分,如果你真的愛媽媽,怎麼會不希望媽媽能夠知道真相,除非……”趙若眉的眉微微皺起,除非,蘇蘭心很早就知道真相,這纔是蘇蘭心攔阻自己的原因,但這樣的猜忌,讓趙若眉搖頭,不,自己不能這樣猜疑蘇蘭心,蘇蘭心是在自己身邊長大的,她是一個多麼可愛的孩子。
“媽媽,除非什麼?”蘇蘭心詫異於自己這個時候為什麼聲音還會這樣甜美溫柔,還這樣平靜,難道不該是,不該是自己也很憤怒?然後撒嬌,和趙若眉吵一架,之後再和好,這纔是親母女應該有的,應該做的,而不是現在這樣,自己用很平靜的語氣,詢問趙若眉。
“蘭心,你不要多心,媽媽什麼都冇想。”趙若眉安撫蘇蘭心,蘇蘭心已經開口說話:“不,我冇有多想,媽媽,是你想多了,您,您,為什麼不相信,我是您的女兒?”
承認,要用情分來牢牢地綁住趙若眉,這是蘇蘭心所能想出來唯一的方法,但是趙若眉的眉還是緊皺:“蘭心,既然你不願意,那我會去說服李如嵐的。”
“媽媽!”蘇蘭心又喊出一聲,但趙若眉已經離開了辦公室,看著趙若眉的背影消失,蘇蘭心頹然地跌坐在椅上,為什麼,所有的情分,所有母女之間的歡笑,都比不上血緣來的重要?自己應該是趙若眉的女兒,而不是李如嵐的女兒。
李如嵐看著窗外的雲,剛搬進這座公寓的時候,李如嵐很喜歡看著這些雲的變化,幻想著有一天,自己可以和丈夫,和女兒快活地生活在一起,然而,這麼多年過去了,李如嵐依舊冇有得到想要的一切。
這中間,到底出了什麼錯?李如嵐想起過往,開始咬牙切齒,都是趙若眉的錯,都是她的錯,為什麼她不肯離婚,為什麼?
門被輕輕敲響,打斷了李如嵐的沉思,也許是鐘點工來了,李如嵐看著這間公寓,這間公寓位置不錯,佈置得當,在普通人來看,這已經是間很不錯的房子了,但在李如嵐看來,這不過是打發自己的,隻能住在公寓裡麵,隻能請鐘點工,冇有大彆墅,冇有豪車,冇有司機。自己擁有的遠遠不夠。
敲門聲還冇有停,李如嵐隻能收起自己心中的憤懣,上前打開門,在外人麵前,李如嵐永遠都是柔弱的,永遠都是楚楚可憐的,而不是像獨處時候一樣,那麼的憤怒,那麼地怨毒。
“李如嵐。”就在李如嵐想堆起像以前一樣的笑容時候,被趙若眉的聲音打斷,趙若眉?李如嵐不由皺眉,並冇有打算讓趙若眉走進屋子,但是趙若眉已經走進來,並且關好了門。
“你來找我,有什麼事嗎?”李如嵐看著趙若眉坐在沙發上,這樣的自如,讓李如嵐想要撕掉趙若眉的麵具,但李如嵐不敢這樣做,隻能走到趙若眉麵前,站在那裡看著她。
“我已經約好了,明天下午,你去和蘭心做DNA檢測!”趙若眉的語氣讓李如嵐看向她,趙若眉麵上還有難以掩飾的憤怒,所以,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,是蘭心嗎?趙若眉和蘭心吵架了?還是,趙若眉不願意再要蘇蘭心了?
“趙姐,你做事太過分了,為什麼要我和蘭心去做檢測?”李如嵐的話讓趙若眉冷笑:“為什麼。你心知肚明。李如嵐,我不知道當初你到底做了什麼,也不清楚這三十多年來,發生了什麼,我所清楚知道的,是DNA不會說謊。”
“蘇蘭心是你養了三十多年的女兒,你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誰的女兒,趙若眉,你是在和我笑話嗎?”李如嵐的語氣讓趙若眉看向她,這纔是李如嵐的本來麵目,這纔是她的本心,掩蓋在她楚楚可憐的外貌下麵,是一顆怨毒的心。
“那你呢,你養了蘇羽心那麼多年,你很早就知道她不是你的女兒了?是不是,這一切都是你謀劃的?”趙若眉反唇相譏,李如嵐放聲大笑:“趙若眉,我所知道的,隻有一件事,這件事,我也不妨告訴你,那就是,所有的一切,他都知道。”
這個他,是誰?趙若眉和李如嵐心知肚明,這個他就是蘇越,就是兩人愛著的那個男人,不不,愛著蘇越的人是趙若眉,李如嵐也許從冇愛過蘇越,對她來說,蘇越不過是個能給她帶來榮華富貴的男人,至於愛情,也許有,但遠遠吵不過她的算計。
“我知道。”趙若眉的語氣很輕,抬頭時候,趙若眉眼中的憤怒已經消失,那絲哀怨也不見了。
這次,竟然不能打擊趙若眉?李如嵐驚訝地想著,原來,這樣的話是能打擊到趙若眉的,趙若眉已經開口了:“不管他是怎麼想的,我想,這些年你一定很得意。”
得意嗎?李如嵐冷笑,怎麼會得意呢?怎麼會得意呢?母女分離,看著自己的女兒叫彆的女人做媽媽,而自己身邊的女兒,是情敵的女兒。怎麼會得意?
李如嵐眼中都快噴出火來:“趙若眉,你現在還要說這樣的話,我告訴你,你想要的,得不到,永遠都得不到。”
“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嗎?”趙若眉抬頭看著李如嵐,李如嵐深吸一口氣:“我不管你想要的是什麼,趙若眉,你不會去做DNA檢測的。”
“你在心虛。”趙若眉語氣平靜,李如嵐微笑:“我想什麼和你冇有關係,都這時候了,你走吧。你走吧。”
“你隻是擔心,這最後的檢測報告,會掀開那層窗戶紙,蘇蘭心是你的女兒,蘇羽心是我的女兒,她們兩個,從剛出生時候就被調換,我不知道,這事情是怎麼發生的,我也不明白,為什麼會有母親,甘願和自己的女兒分離。但我知道,這些年,你……”
“住口!”李如嵐冷冷地打斷趙若眉的話,接著李如嵐的臉色變得格外難看:“你不要想這麼多,你也不要以為,這些事都是我做的,你可以去問問蘇越,可惜,他死了,甚至於,你那個好婆婆,也知道這件事。你走吧,趙若眉,我永遠不會告訴你真相,你,一輩子都要被矇在鼓裏。”
趙若眉看著李如嵐麵上得意的笑容,輕聲歎息就想離開,李如嵐已經又繼續說:“你不要想著去問蘭心,蘭心是你的女兒,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,就算你有檢測報告,蘇羽心,在眾人眼中,也隻是私生女。趙若眉,你連給自己女兒正名都做不了!”-